一只暖乎乎的小狸猫 (第1/2页)
皎月当空,银辉漫洒,今夜的月色格外澄明。 牡丹脱下白日粗布衣衫,卸去刻意涂抹的黯色妆粉,正对镜理妆。 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白皙的面容,青丝如瀑垂落肩头,她正一下一下梳理着乌发。镜缘忽又映出另一张俏脸——那痴儿扒着妆台,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。 “傻丫头,瞧什么呢?”牡丹回身轻点她鼻尖。 “姐姐真好看。”痴儿歪着头,软软念道,“巧笑倩兮……美目盼兮。” “又念诗了。”牡丹取过案上药碗,“该喝药了。记住,每逢十五,早晚各一碗,断不能忘。” 痴儿皱着小脸,捏着鼻子小口饮下。牡丹忙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,看她鼓着腮帮子嚼得香甜,不禁失笑。这丫头平日乖巧,唯独喝药总要人哄着劝着。 “姐姐睡觉……”痴儿钻进她怀里,“要抱抱……” “好,姐姐抱着睡。”牡丹轻拍她的背,“过几日要随文博哥哥去京城了,路上要听话,不许闹脾气。” “听话……”痴儿往她颈窝蹭了蹭,“听姐姐的话,也听文博哥哥的话。”她依偎得更紧了些。 “是啊,待文博哥哥金榜题名,姐姐就能来京城与他相聚了。”牡丹望着窗外那轮满月,声音愈发轻柔,“姐姐不在时,文博哥哥会代我好好照顾你。” “文博哥哥……像姐姐。” “傻妹妹……” 月华如水,漫过石阶。李文博独坐院中,手边《三国志传》摊开在赤壁之战便再未翻动,字里行间尽是暗涌。 自圣驾北迁顺天,京师已是改天换地。司礼监广罗文士,江南推杜珂,中原举孙怀瑾,便是杜若璞、徐子文这般后起之秀,也尽在网罗之列。看似求贤若渴,实则暗合圣心制衡之术——既要江南文脉,又忌世家坐大。既用中原才俊,又防党同伐异。 侯少监命他携杜若烟同行,这步棋落得精准。杜家女儿在手,既是牵制杜珂的筹码,又是笼络杜若璞的诱饵。而他李文博,不过是执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。 传至京师的密报,他唯独隐去最紧要一桩——杜若烟身中淫毒之事。那颗南海赤参只够压制半年毒性,半年之后…… 正凝神沉思之际,忽觉身后有细微声响。回头竟见那痴儿不知何时站在月下,赤着脚,青丝披散,正垫着脚尖偷瞧他手边的书卷。 “在看什么?”他轻声问。 痴儿吓了一跳,随即指着书页:“火烧……连营……” 见她目不转睛的模样,李文博将书递去:“喜欢便拿去看。” 她欢天喜地接过,借着月辉翻看起来,指尖小心翼翼抚过墨字,唇边带着稚气的笑。 夜风拂过,李文博望着她发丝微扬的侧脸,忽然道:“给你起个名字可好?叫文俶。” “文俶……”她抬起头,一双眸子在月下清亮如星,“我有名字了?” “嗯,文俶。”他看见她眼底漾开的欢喜。 痴儿抱着书在原地转了个圈,青丝流动似银河落九天:“文俶……喜欢……” 望着她雀跃的身影,李文博不自觉地弯了唇角。 文俶,愿你如这名字般,从此有个新的开始。 几日之后,晨曦微露之时。李文博执起木梳,立在痴儿身后。他指尖挽起青丝,熟练地绾成少年髻。眉笔轻扫,将柳眉描剑,又以特制药汁匀面,将凝脂肌染作麦色。不过盏茶工夫,镜中佳人已化作清秀少年。 痴儿好奇地触碰镜中陌生的自己,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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