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 (第1/1页)
    鹤青望了一眼日头,不想再浪费时间:    “是,能否让我见一见你的爷爷?我有江时筠的手信,一看便知真假。”    女子回答道:“爷爷吃了药已经要歇下了,不如你们在别院住一晚,明日再说。”    *    月朗星稀,小猫抖了抖耳朵,观察到四周无人,心痒痒地沿着树干往上爬。    还没爬多高,就被一双手抱下来。    “乱跑什么,小心摔着了。”    鹤青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,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梳子,为她梳理打结的毛发。    沈昭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这人似乎真把她当做幼猫照顾了,晚膳时甚至问她喝不喝羊奶。    “你……”    她刚发出一个音节,就被捂住嘴。    “嘘,小猫是不会说话的。”    在月色笼罩下,青年的笑容越发病态,“小猫只会喵喵叫。”    沈昭缨气得一口叼住他的手指,磨了磨牙,终究没忍心咬太狠。    青洲虽不见修者,但难免有身怀异术之人,一眼就能识破易容术。她常年在外面行走,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,只能由鹤青出面,不容易打草惊蛇。    但她还是很生气,变成一只猫不光活动范围受限,还总是被抱来抱去。    夜晚就寝还有个变态要把她塞进胸膛,称这样才暖和。    她“呸”了一声,都快入夏了哪里会冷。    不过她爪子触到软软的肌肉,还是没忍住踩了几下,引得某人愉悦至极。    “你怕不怕?或许那位老人家是你的家人。”    趁着夜深人静,两人在窃窃私语。    鹤青没什么反应:“我没有家人,再者他看上去是从未修行过的人,怎会是越家人?”    “也是,这种修仙世家一般会从小培养族中子弟,就算天赋再不济也练过武。”沈昭缨有些失望,“不管怎么说,他也跟越家有关联,明天我们就能知道了。”    小猫入睡很快,没过多久就发出呼噜呼噜声,她也不会知道,鹤青在黑暗中注视了她许久。    天刚蒙蒙亮,女子伸了个懒腰,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落叶。    她望见昨日收留的青年路过她身边,礼貌地颔首,抬步推开屋门。    她愣了愣:“等等!我带你们进去,别吓得爷爷。”    她还是晚了一步,青年闪身进屋,跟在他身边的小猫叫了一声,像是在安慰她不用担心。    屋子坐落的方位不大好,导致阳光照射不进来,鹤青打了个响指,想点燃蜡烛。    “别——”    老人已经醒了一会,听到动静想起身迎客,却被他的动作吓到,解释道:    “我侍奉的主家死于大火之中,此后我就有了心病,见不得一点火光。我听兰儿说了,你们认识江时筠?”    见青年颔首,他欣慰地继续说下去:“想不到她还活着,我第一次见她时,她还没车轮高,却立志要名扬天下。在她与江家闹翻后,我还劝过江家主,此子非池中之物,应当退让一步。”    鹤青:“您的身份是?”    他说:“从几代以前,我家就一直在越家侍奉,可以说府上一切都由我经手打理,你可以称我一声吴叔。时筠过得可好?”    “自然,她无法亲自过来,我替她向您赔个不是。”    “不用不用,我担待不起,”吴叔惶恐地摆手,“知道她安好我就放心了,江家……好歹没有绝后。”    鹤青垂下眼眸,看不清情绪:“那越家呢?你既侍奉多年,可知越家与谁结过仇?”    “家主待人和善,邻里间也和睦相处,未曾见过有人与家主急过眼。”    他想一会,还是摇摇头,    “直到出事后,众口一词说这是个意外,我怎么也不相信,但我人微言轻,没人相信我的话。究竟是谁对越家有如此深仇大恨,竟下毒手一个也不放过,我怎么也想不明白……”    他说着便涕泪交流,用手直抹眼泪。    鹤青拧着眉:“你同我说一下,灭门前一天家主都去做了什么?可有什么异样?”    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,起初吴叔闭眼都是那日的惨剧,后来上了年纪,他渐渐连越家有几口人都回想不起来。    他费力从脑中搜刮残存的记忆:“没什么不同,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还得从灭门前几个月说起。那日……”    *    那日跟平常别无两样,他吩咐杂役再去街上买点东西。    仆从谄媚地问:“吴叔,今儿是小公子的生辰,又能领赏钱了吧?”    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刚承袭父亲的位置,装着一副老成的模样,非要底下人称他一声叔。    “还能短你的不成,去去去,别杵在这,快去帮忙。”    他将闲着无事的一群人赶走,负着手巡视。    府上张灯结彩,屋檐上装点着红绸,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,家主本就出手大方,赶上逢年过节,赏钱更是如流水一般。    虽说小公子出生被预言不详之子,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见祸端,就连族老们都慢慢接受了,认同小公子未来会承袭家主之位。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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