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主,臣下和奴仆 (第1/2页)
林孝锦当年可谓是过得风生水起。 钱、权、女人、儿子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。 只是世事难料,将他送下宝座的,是前两年的车祸。从那之后他一蹶不振,身体也变得羸弱。 如果第一次咳嗽,第一次心悸时他能反应过来,没有自大到以为掌握全局,他或许还可以在轮椅上保持最后的体面。 可失控了,一切都失控了,他的一张嘴起不了任何用处,作为他的妻子,温烟,站着一双笔直的腿,高高在上地俯视他。 这个女人开始不听话,开始反抗且控制他,起初只是言语上的勒令,后面再发展为行动上的限制。 房间里的监控,手机上的定位,故意无视的话语。 他都那么明确表示自己的诉求:我需要的是儿子亲自到面前来和我讲,而不是你我行我素,固执己见。 可她还是当做听不见他的话,是,她是转身去找了,答复他的却还是她。 这样的行为不止一次,他的话语权在这个家失去效力,林孝锦恍惚觉得自己早就死在两年前的车祸里,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傀儡,一具连自我行动都不便,要人搀扶伺候的死人,废物。 可温烟不如意,还是不如意,即使他的腿成这样,她还要紧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,于是林孝锦一气之下让人把他送了出去。 然后呢?然后他察觉到,坐着的人并不是比站着的人高尚的。 你有权利,你可以坐;你下肢残疾,也可以坐。但两者之间的差距隔着银河,林孝锦发现,自己曾引以为傲的东西因为这两年的失意打击,逐渐沦为温烟的。 重新回到林家,重新面对家人,他唯一能泄气的,便只能是家里的孩子。 林书丞刚从他房间退出去,手上鞭子的血滴滴答答滑下来,砸在地上是沉默的声响。他紧了紧手,感受上面粗糙的质感。 我是你爹,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,你犯了错我就得罚你,还是说你想气死我?气死你唯一的父亲?不孝子,枉我多年对你的培养,有本事你就滚出去,滚出这个家。 往日温和的假面被撕得细碎,他好像又成为万众敬仰的君主,而臣下和奴仆,是也仅是他的孩子。 房门再次被推开,林孝锦还以为是林书丞回来,他垂下眼皮,头疼地去揉太阳穴:“怎么这么快?你......” 清浅的脚步声接近,有人走到他前面,林孝锦抬起眼,鞋尖,裙摆,再是林知微的脸。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,不悦地蹙了蹙眉。 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出去。” 她没有说话。 林孝锦眉头皱得更深。 “爸爸,我只是想来和您说说话。”她看向那条长鞭,上面的血还是新鲜的,林知微收回视线:“您又打哥哥了。” 她用的是陈述句,家暴在这个家里并不是秘密,疯疯癫癫的父母,养出两个看似正常的孩子。 “是的。“他点点头,招手示意:”你过来,到我这边。” 林知微愣了愣,挪着脚步走到他轮椅旁。 凶器落到地上,他扯过桌旁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缝的血,林孝锦笑笑,终于开口:“果然,我还是喜欢听话的孩子。你告诉我,前几天你不在,是不是到男朋友家里去了?” 林知微平静地看着他。 “温烟真是蠢,这种消息就能把她骗得团团转,听说她有去查,查出来个什么?”他顿了顿,“你回来我不意外,我只是好奇,干嘛要给出这么个荒诞的理由呢?已经想好和他远走高飞了?” 可惜,还不是灰溜溜回到家里,简直让人笑话。 莫名在孩子身上找回许久不见的自尊,林孝锦觉得身心餍足,笑着拉过她的手,语重心长地轻拍,如同真正的慈父。 “不过,你是不是毁了我们的约定呢?小微,你还想留在这个家吗?” “知道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吧?对,像你哥哥那样,跪在那,去吧,别怕。” 仿佛是在讲什么再过普通的事情,跪着,再挨打。 打你是为了规训你,犯了错就要好好悔过,只有疼痛才能让你记得错误,毕竟我们是父母,你不能离开我们,离开这个家。 看似表面和谐的林家,就是这样装扮得华丽的烂水果篮。 “爸爸。”林知微抽出手,她直视眼前这个生父的脸,没有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和林书丞相像的地方。 “我今天是很不开心的。” 林孝锦看着她,收敛了嘴边的笑。 “所以呢?”他的声音冷下来。 “所以我见不得您高兴。” 她缓缓俯下身,观察起这个中年男人的表情,轻声道:“果然,那场车祸还是没有让您长记性啊,不如还是把您变成植物人?这样大家都会高兴。” 林孝锦冷着一张脸看她,眼前的女孩表情清淡,说话强势,和之前唯唯诺诺的林知微简直两模两样。 她哪来的底气? “果然是找到人给你撑腰了?林知微,你别以为——” 脖子被猛然掐住,气管挤压变形,林孝锦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生生咽了下去,他去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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